【博士名片】
傅蔚冈,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员、执行院长,学者,专栏作家。研究领域为互联网、城市化与政府监管。从2003年开始,傅蔚冈一直在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任职。
2000年,傅蔚冈毕业于西安理工大学,获法学学士学位,后分别于2003年、2009年在浙江大学获得法学硕士、法学博士学位。
傅蔚冈对中国城市化和农地征收制度有着独到的见解,在学术刊物和公共媒体上发表了大量文章。他还是财经网、财新网等主流财经媒体的专栏撰稿人。
从偏僻小山村走出去的法学博士
大盘镇北桥村今年因为种了近百亩的格桑花、柳叶马鞭草等观赏性植物而名声大振,花开时节,海拔500多米的山谷里,放眼都是紫色、白色、粉色、红色的花海。今年39岁的傅蔚冈就出生在这个美丽如画的小山村。
说起当年,北桥村因为地处偏僻,未曾开发旅游,交通等各方面条件比现在要差很多。
1998年,正在西安理工大学读书的傅蔚冈家庭经济面临考验。这一年,大盘供销社实施改制,在该单位上班的父亲下岗了。自此,父亲走向社会自谋职业。没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还要向原单位缴纳养老保险,打乱了原本有序的家庭生活,增加了家庭经济压力和困难。还好,傅蔚冈母亲有裁缝手艺,有一定的经济收入,1992年初中专毕业的哥哥在杭州上班,靠着全家人齐心协力,傅蔚冈得以顺利大学毕业。
“我们这一届高中班级少,只有5个毕业班,但是教师用心教学,学生勤奋刻苦,打下了扎实基础,是出博士最多的一届,我就读的班级就有3个。这一届磐中学生共出了近20名博士,占了全县100多名博士的近五分之一。”傅蔚冈说,“作为一名来自农村普通家庭的学生,最先的想法是能够考个初中专就满足了,但一直往前走,人生的目标在不断修正,一路坚持下来,读了大学,还读了研究生,后来又读博士,并进入大城市工作,这靠的是刻苦努力和一点天分,也靠适时抓住机遇。”
入职上海金融和法律研究院
大学期间,傅蔚冈努力学习,毕业后考入浙江大学读研究生,于2003年获得法学硕士学位。随后,入职上海金融和法律研究院。该院是中国金融改革的先行者、中国证监会首任主席刘鸿儒先生与知名法学家李步云教授共同发起创立的一家非营利性研究机构,于2002年10月在上海成立。研究院以金融和法律为视角关注变化中的中国与世界,秉持“为时代转型探寻效率”的理念,以专业分析影响公共决策,推动社会进步。
作为公共政策的研究者,傅蔚冈把研究领域的视角不断向外延伸,在学术刊物和公共媒体上发表了大量文章,内容涉及交通发展、城市改革等民生事业,受到相关部门的重视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作为大山的儿子,傅蔚冈时刻牵挂着家乡的发展,他利用参加上海市磐安商会春节团拜会的机会,发现磐安十年间常住人口减少了1100人,由此引发思考,经过调查分析,针对浙江省多数欠发达地区存在的常住人口少于户籍人口现象,撰写了题为《乡下人去哪儿了?》的文章,深入分析了造成这种现象的历史和现实原因。文中引用家乡网站上不少店家发表的看法和意见(“磐安餐饮业这几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根本硬伤在于磐安人口少、餐馆多……”)作为一种现象和佐证,再从2012年《浙江省人民政府关于磐安县域总体规划的批复》分析,进而发出呼吁:“县一级政府确实该为人口数量操心了”。
根据《磐安县域总体规划(2006-2020)》,磐安县中心城区规划区面积228.06平方公里,2020年人口规模按县域常住人口23万人、城镇常住人口15万人、中心城区常住人口10万人规划。通过分析过去十年间常住人口数量变化的趋势,预计到2020年无法达到常住人口23万的规模。如果人口数量没法达到,就意味着新增的很多基础设施将会被浪费。
傅蔚冈接着阐述,为什么我的老乡宁愿没有户籍也要在上海、杭州等城市工作和生活?当他们离开家乡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权衡过利害得失:大城市有环境污染、交通拥堵、房价过高等所谓“城市病”,家乡却是交通顺畅、环境优美。可以想象得到,这种人口流出的趋势还没有结束。一个可供佐证的数据是,老家每年有将近1000人因为高考离开家乡,每年大学毕业生回家乡就业的却只有300人左右。这些人流到哪里?当然是大中城市。
傅蔚冈进而提出,如何应对大城市人口越来越多、小县城人口越来越少的问题?这可能不是简单的“严格控制特大城市人口规模”的政策就能解决的。人口版图的变化可能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把它看成一个经济现象,但将来,人口变化或许还会引发行政版图变化等一系列问题。“在我看来,恐怕这将是今后十年中国城市化面临的最大挑战。”傅蔚冈说。
磐安旅游发展的“短板”在哪里?
我县上下正在大力发展“一号产业”,并取得了明显成效。“今年,我县与横店合作举办马拉松赛事,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做法,可用一个词‘傍大款’来形象比喻。”傅蔚冈说。但理智冷静地看,磐安旅游发展与先进地区相比还有差距,存在明显的“短板”,具体表现在交通、住宿、餐饮等方面。
出租车不打表让游客心中无底。傅蔚冈讲到了这样一件事,6月24日,他在县城打车到海德酒店,司机收了15元,既没有计价器显示,也不给票据,让人觉得不是明白消费。这虽然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会让当事人产生对旅游环境治理水平的怀疑。解决的办法可以通过收费价格明示指引,譬如,出租车出发前就告知游客到花溪、百杖潭、十八涡等景点的价格,使之心中有数,做到明白消费。
说到交通,傅蔚冈拿出一份《磐安报》给记者看,6月24日《磐安报》三版一条题为“县运管局给滴滴车开出首张罚单”的消息,讲述了游客黄某和女友准备到花溪旅游,嫌出租车收费太贵转而通过滴滴软件约车成功,后司机被处罚1万元。
傅蔚冈介绍,在很多大城市,“滴滴”打车很受欢迎,全国一天达到1400万张订单,但因为种种原因受到一定歧视和限制。磐安能否思想解放一点,让“滴滴”合法落地,提高运行效率,更加方便游客?同时,也可借助这个强大平台帮助宣传推广磐安旅游,达到“双赢”效果。
说到住宿,傅蔚冈认为,应该在提高档次上下功夫,让酒店和度假区本身成为一个景点。他列举了德清莫干山的裸心谷、杭州法云安缦、绍兴大禹开元等高端酒店和度假村。这些地方每晚住宿费动辄数千元,但前往游览住宿者还是趋之若鹜,其原因就是有特色,吸引了高端人群。结合磐安实际,可以把视角聚焦到榉溪、黄檀、园塘这些有特点的地方,加以包装和宣传,吸引业主前来投资,兴建几个独具特色的高端酒店和休闲度假景区。
关于餐饮,傅蔚冈认为,我县总体来说还略显粗糙,应向精致方向转变,以迎合不同的消费群体。他说起三年前到我县一个景区游览时的情况,对用餐细节记忆犹新:院子里一张活动小桌,上面铺一块桌布,使用低档餐具,端上粗制菜肴……用餐完毕总觉得舒适感不太佳,而周边似乎也找不到高档一点的用餐场所。
“搞旅游对地方政府来说综合治理水平要求很高,现在各地都在上旅游项目,只有创新发展,做出特色,才能不断吸引游客前来游玩,让旅游成为新兴产业,为地方经济发展服务。”傅蔚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