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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吟诗:寄情竹编五十载
www.panews.cn 磐安新闻网 来源: 2018-07-16 20:43

  工匠名片:羊吟诗,1946年出生于双峰乡,从事竹编工艺产品制作,先后获得金华市工艺美术大师称号、金华市首届“八婺工匠”荣誉称号。这些年来,他在全国多省市地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上,共计获得金、银、铜奖9个,其精湛的制作技艺曾被中央电视台、浙江电视台、浙江教育科技频道、金华电视台等多家新闻媒体所报道。

奋斗:遇到困难不言放弃

  羊吟诗的家坐落在古色古香的皿三村。记者一走进他的工作室,就被左边墙壁上一面用竹编织起来的荣誉墙所吸引,另一边则放着几张简单的长板凳、刀具、还未来得及加工的竹子、满地的竹篾,墙角边堆满了已经制作好的成品,有斗笠、簸箕、竹篓、菜篮子等等,样式十分精美。只见羊吟诗正穿着背心,带着眼镜,一手拿着削好的篾片,一手撑住U型的弯木,从右到左来回穿梭。
  是什么机缘让羊吟诗开始竹编生涯?他说,在过去,老一辈有一种说法叫“身上有一技,到哪都成器”。17岁那年,东阳新渥初级中学停办后,羊吟诗没有再去上学,家里人就开始琢磨让他学门手艺。想过让他学木匠,但是个子太小,也想过让他学雕花,可是成本太高。反复琢磨之后,想到竹编器皿是当时每家每户必备的工具,于是家里决定给他找个师傅学习竹编手艺。
  师傅叫杨金通,是个把一辈子时间都用在竹编上的老手艺人,编织技艺非常精湛。从艺前,师傅就和羊吟诗签下一个合同,因为几十年的岁月,关于合同细则的记忆有些模糊,但羊吟诗还清晰记得,合同里面最重要的一条:开始学了就不能半途而废,要坚持到底。也是这样的一条铁律,不断支撑着他,在最艰难的时刻也不曾选择过放弃,出发了只有前方,没有后路。
  学竹编首先要学会修补,每天早晨,天还没亮,羊吟诗就跟着师傅一起去各个生产队,赶在开工前,完成对工具的修补,保证生产队工作的进度。羊吟诗经常是打着哈欠去修补,免不了被师傅一顿责骂。
  徒弟的水平代表了师父的脸面,教学有多严厉就可想而知了。学竹编最难的就是启篾这一关。一开始学的时候,由于刀法不对,羊吟诗的手指不知被划破多少次,流了多少血。毫不夸张地说,启篾的技能是用血换来的。但是三年学习生涯,除了严厉和困难之外,还有难忘的时光,和师傅比赛翻篮,比谁的速度快,在竞速中收获到了更多。

坚持:铸就竹编里的“工匠精神”

  刚结束三年的学习生涯,羊吟诗就遇到了难题。以前和师傅一起上门工作,自己只需要纯粹地完成工作。对于内向的他来说,离开了师傅,沟通就成了很大的阻碍。过完年后的三四天,村里面的手艺人开始忙碌起来了,挨家挨户上门开工。因为见识过羊吟诗的竹编技术,有几户人家跑到他家里,希望他上门帮忙做一些竹编器皿,但他一一回绝了。
  在家里人的反复沟通下,羊吟诗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十多天后,他慢慢开始接受邀约,试着和别人进行沟通,上门做竹编器皿。从不会与人沟通,强迫自己沟通,到沟通无碍,看似很容易的一条道路,羊吟诗却走了很久。开始工作的他,因为手艺精湛,很快就被周围的人认可。
  慢慢的,羊吟诗有了些名气。22岁的羊吟诗第一次出远门,受邀到大盘镇王庄村做嫁妆。在做的过程中,客户突然想到了女儿的嫁妆里还需要一个托盒。可是羊吟诗之前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托盒,于是诚实地告知了客户,自己没有办法做出来。客户知道后始终不相信,还打趣说:“你看你前面的东西做得这么好,怎么可能做不出来呢?”。在客户的百般恳求下,羊吟诗决定试着做一做。
  羊吟诗先是和客户商量,找周围的乡亲借了类似的托盒。拿到托盒后,他对托盒进行了测量,把托盒每个细节的尺寸都记录下来,然后开始琢磨该怎么去做这个托盒。回想起那个时候,羊吟诗还感慨道:“那几天真的是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在想这个托盒该怎么做,客户这么相信我,我也不能让他失望。”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做出来的托盒让客户连声赞扬,也让他在王庄村“一战成名”。
  之后的几个月,不管是精致的竹编盒子、篮子、筛子之类的,还是女子出嫁时的必备之物如装胭脂水粉的梳妆盒子、装红枣花生的带盖手提篮子、喜宴时上菜用的托盒……需要置办这些东西的王庄村村民都会上门找他订制。
  “竹编师傅,靠手吃饭,这活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要有一双灵巧的手,篾刀、竹子才听你的话。”羊吟诗说,一个简单的竹篮子,要经过打磨竹条、把竹子劈成丝条、编织、上漆每一步都不得将就,才能变成它原该有的样子。对于更考究的人来说,编制的纹路、花式、上色和镶边均有讲究。
  因受制作精细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限制,只能选择回绝部分订单。前年9月的一个上午,从上海赶过来一个客户,她说是看了《远方的家》这个电视节目后,特意赶来购买竹编工艺品的。再过一个月她就要举行婚礼了,想让羊吟诗给她现货。羊吟诗告诉她,家里刚做好的几件工艺品是人家上门定做的,他不能不讲信用。这个女客户被拒绝后很不高兴地离开了双峰。下午2点钟,羊吟诗的家又出现了这个女客户,她说,亲眼看了羊吟诗的工艺品后爱不释手,非带一件回去不可,所以又从安文赶回双峰。羊吟诗被她的痴迷所感动,就把早几年做给自家珍藏的一件工艺品送给她。后来这个上海女客户就成了羊吟诗生意上的“经纪人”。

心愿:竹编技艺盼传承

  当年与羊吟诗一起当学徒的人,后来随着传统竹编产品的没落,都陆陆续续地找到了其它营生。只有羊吟诗一个人,半个多世纪以来,与竹篾日夜相伴,一直走在竹编这条路上,并且还走得风生水起,始终不渝做竹编工匠的守望人、传承人。
  羊吟诗在做竹编器皿时,不断创新,把编织字画融入进竹编器皿中。编织字画要求很高,手上功夫必须过硬,劈篾刮篾要求做到“细如发丝,薄如蝉翼”。对平板帘编织技术的要求也特别高,经篾与纬篾必须保持90度,不然的话编好的作品不方正。同时还要做到经篾与纬篾之间无间隙、无拥挤,保证篾路直、花帘平整。
  羊吟诗把自己孙女的名字“登梅”和“家欣”组成了谐音的词语“喜鹊登梅”和“家和万事欣”,寓意着好运与福气。带着对孙女的祝福,羊吟诗完成“喜鹊登梅”的作品后,参加了金华市第三届工艺美术精品展,并且荣获了银奖。
  CCTV节目《远方的家》火了之后,羊吟诗家经常围满了人,除了络绎不绝前来定制的客户,也有人是专程上门来学习竹编技术的。前年10月,德清县新市镇一个原在供销社退休的老人看了后也找到了羊吟诗的家。他告诉羊吟诗,他年轻时做过篾匠,但做不起像羊吟诗那样精致的工艺品,要向他拜师学艺。羊吟诗认为,他虽然有60多岁年纪了,却有这样一颗诚心,也算难得。于是当即传授技艺给他。羊吟诗希望在县里也能收留几个年轻徒弟,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传统手工技艺的传承,一直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现在的年轻人读书结束后都不愿意去学竹编。羊吟诗担忧,到了下一代,竹编工艺品会失传,“学习竹编的过程很辛苦很乏味,只有发自内心真正热爱的人,才会努力坚持。我希望这门手艺能够传给真正喜欢竹编的人,只有这样,这门手艺才有机会传承下去。”

 
作者: 应伊佩      编辑:    孔海燕  初审:    终审: 杨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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