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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
□ 张 棣
www.panews.cn 磐安新闻网 来源: 磐安新闻网  2017-03-09 18:03

  1

  齐长卿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是他人生中最美,最令人难忘的一天,因为那天是他和她第一次相遇。

  他正在慕容山庄的后山练剑,这是一处让人流连的赏景绝佳之处。

  山腰有条小溪,流至山脚,汇聚成为一条水面开阔的小河,河的两边植满密密的桃树,暮春时节,山腰翠绿的青竹与山脚殷红的桃花交相辉映,煞是迷人。

  他正施展轻功在这洒满花瓣的水面练剑,轻灵的剑法与飘逸的身影,宛如云中仙客下凡尘,在水面上轻盈曼舞。

  “呵呵。”一阵轻盈的笑声从右岸花丛中传来,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谁?”随着一声令喝,他收起剑式,轻轻在水面一点挥剑向笑声处刺去。

  这是后山禁地,除了父亲和大哥,外人一律不许进入。

  他刚到岸边,从花丛中飞出一朵桃花,那速度快得令人无法挥剑遮挡,更何况自己又是在空中,来不及转换身形,只能眼铮铮地看着花瓣打中自己的身体。

  他定在岸上一动不动,摆出刺剑的架势,他的身体被刚才那朵花瓣打中穴道,不能动弹。

  自己是武林赫赫威名的慕容家二公子,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他,竟被人一招制住,而且对方根本没出剑。

  他想不通,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到底是谁?”他恨恨问道。

  这时,从花丛中笑吟吟地走出一名红衣少女,这笑声中略带调皮。“慕容家的剑法也不过如此嘛。爹爹也太小题大作了。”

  不等自己开口,红衣少女抢先说话。

  “你到底是谁?”他再次问道,自己这次的语气不光是愤怒,更带有绝望。

  “你就是齐长卿?爹爹把你夸得如何剑法高超,说你年少英才,我看就是一个大脓包。”随即又是一阵格格的笑声。

  他愤怒了,想击出刚才那一剑,可惜他此刻身体完全动弹不了。

  “殷儿,不许胡闹,赶快解开二公子的穴道。”

  从树丛中缓缓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神采飞扬,特别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不敢逼视。

  又是一朵桃花,不过这次是解穴,又是一剑,不过这一剑是雪耻愤怒的一剑。

  这一剑来得太突然了,连红衣少女都略显惊讶,就在长剑触及她衣衫的时候,一双强有力的双指夹住了剑刃。

  “胡闹。”然后又是几声重重的咳嗽,这是父亲的声音,一贯是那么威严。

  2

  齐天堂,庄严而不失雅致,这是慕容山庄迎宾客的地方。

  “二公子年纪轻轻就剑法如此了得,将来一定又是武林一朵奇葩。”

  这是刚才那位中年男子的声音,如果是往常,齐长卿一定会十分得意,而此刻,他的内心填装的是满满的耻辱与愤怒。

  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红衣少女,红衣少女也被他怨愤的眼神弄得不好意思,于是转移视线,频顾左右。

  “长卿剑法轻灵而缺乏稳重,难成剑术大才,苏庄主过奖了。”父亲话语刚落,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面色苍白如纸。

  此刻,他才知道这位中年男人就是和慕容山庄齐名的忘忧山庄庄主苏恨天,那名红衣少女是他的掌上明珠苏樱。

  “二公子剑法如此高明,想必大公子的剑法更是令人观叹吧?”苏恨天这次触及到了父亲的隐痛。

  “天儿身体孱弱,且从小喜读诗书,与剑道无缘。”父亲的话语中带有浓浓的遗憾与伤感。

  “纵然如此,以二公子的才能,慕容山庄日后必定再现辉耀,‘长恨歌’必将重现武林。”苏恨天岔开话题。

  他被苏恨天的话语触动往事,想到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大哥慕容观天。他很喜爱这个地方,自被慕容山庄收留的那一天起,他就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将慕容沧海当作自己的父亲,将慕容观天当作自己的兄长,而他们对待自己确实也如亲生儿子与胞弟一般。

  大哥从小多病,不适合练剑,父亲渐入垂暮之年,而且重病缠身,慕容山庄的百年威名需要一个继承者,他决定挑起了这个重担,于是他拼命地练剑,也因为如此被苏樱一招克制住,才那么愤怒,那一刻他突然对自己失望,感到自己难以承继这样的重任,难以报答父兄的知遇与养育之恩。

  苏樱和他的父亲在山庄逗留了一个月,他们来慕容山庄是和父亲切磋剑术的,在那一个月里,他对苏樱慢慢有所了解,开始对这个女孩有了些好感。其实她并不是那么可恨。相反,她十分的热情与善良,只不过从小被她父亲宠坏了,任性调皮。

  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他和她爬上慕容山庄最高建筑白虎堂的屋檐上赏月。

  她撑着下巴突然转过来,好奇地问道:“我看了你爹爹的剑法,为什么你的剑法和他完全不像,是不是你学的不是慕容家的剑法?”

  他没有回答,当时他也很疑惑,同样的一套剑法,同样的招式,自己却跟父亲使出不一样的路数。不过他现在明白了,他苦笑着叹了叹气,他不知道是叹息人事的沧桑,还是叹息人生的幻灭。

  在苏樱走后不到一周,慕容山庄遭逢巨变。

  父亲突然病情加剧,不久便离开人世,紧跟其后的一天,一群来历不明,黑巾蒙面的武林高手劫掠了山庄,他和大哥慕容观天拼命杀出重围,但是慕容观天由于惊吓过度,变得神智不清。

  一晃五年过去了,再次回到慕容山庄,山庄依旧在,只是窗栏坏了,门朽了,屋角也生满了蛛丝。

  齐长卿望着这一切,一股强烈的悲痛感涌上心头,这里曾经有着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包括与苏樱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叹了叹,将那把父亲临死前让他好好保存的“寒影”剑放在父亲与大哥的灵位前,他已经不需要用剑了,他决定在这里了却一切恩怨。

  3

  翌日,阳光明媚。如果没有马上要展开一场杀戮,这的确是个令人惬意的清晨。

  “你们都来了?”他没有抬头,静静地坐在齐天堂前的石阶上,手上把玩着一枝桃花,花的颜色娇艳殷红。

  他正漫不经心地将一些形状不完整的叶子或花瓣摘掉。

  堂前广场上已聚满江湖上一些颇具名望的人物,所有人都神情肃然,眼睛紧盯着齐长卿,仿佛他们正面对着一只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的凶猛野兽。

  “你们觉得这枝桃花美不美?”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很紧张,都把目光紧紧盯在他手中的那枝桃花。

  娇艳的桃花,青灰色长袍,加上齐长卿那苍白的脸色与夹杂着白发的披头长发,更加令人诡异。

  “你看这枝桃花,我摘去了那些残花败叶,现在是不是更美了?”齐长卿继续问道。

  有人沉不住气了,“要出剑便出剑,你跟爷爷瞎啰嗦啥?”

  齐长卿没有理会,仍自言自语:“就像这枝桃花,如果把某些人摘掉,扔掉,那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纷争与杀戮了?”话音刚落,齐长卿猛然抬起头,站了起来。

  所有人瞳孔突然放大,呼吸一下子屏住。

  但没有人出剑,也没有人敢出剑。

  他们所面对的这位大魔头,上个月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血洗关东快刀门与铁剑门,上周又公然挑衅武当,击毙武当三老之一的武当掌门青城子,另外二老也各负重伤,而他却全身而退。

  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似乎就是从天外来的一把剑。

  “你们谁先死?先死的我会让他没有痛苦。”

  他没有问“你们谁先出招”,他似乎没有将这么一干人放在眼里。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为何千里迢迢将我们召集此处,我们好像与阁下并无过节。”问这句话的是峨眉派新任掌门“追魂剑”沈秋寒。

  “你们不需要知道我姓名,我只不过为慕容山庄死去的人做点该做的事。”他说得很轻,不过所有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浓浓的感伤。

  “我们与慕容山庄已故庄主是多年的老朋友,他无端遭贼人所害,我也很痛心,不过阁下这话的意思,好像……”

  沈秋寒还没将话说完就一声惨叫,身体仰面,重重跌在地面,只见他被一样不知名的利器穿口破颅而出,飞溅的血花洒满了身后的石板,景象惨不忍睹。

  这速度太快了,众人还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堂堂一代侠客便被一击毙命。

  齐长卿怒目逼视众人,显然是被沈秋寒刚才的话给激怒了。

  “你们这些卑鄙的伪君子,你们都该死,你们当年不是要抢夺慕容家的“长恨歌”剑法吗?”

  齐长卿拾起“寒影”,递到众人面前,目光如火,似乎要将一切焚尽毁灭。

  “‘长恨歌’剑法就刻在剑刃上,你们谁杀了我就可以得到剑诀。”

  他怒视众人,尽管绝世剑法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只需将眼前人打倒即可,但是没有人敢出剑。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有些人熬不住了。又是几道光影闪过,又是几声惨叫,又是几人扑地。

  4

  忘忧山庄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令人没有忧愁烦恼,因为它是世上最美丽的山庄。

  山庄坐落在闻名天下的香山上,层层秘密的红色枫林环绕着整个山庄,庄里又遍植各种名贵花木,无论春夏四季,这里都是繁花似景,绿草如茵。

  更独特的是,穿过山庄的是一条由山上流泻而下的温泉形成的一条小河,整个山庄被笼盖在淡淡的雾气中。

  苏樱,正凝窗而望,窗外是一株盛开正旺的桃花,这是五年前他送给她的一株桃树,如今已是碗口粗大。

  “小姐,昨天的事你听说了吗?苏樱在沉思,没有注意贴身丫头小环的话语。

  “听说昨天在慕容山庄,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将峨眉、武当、昆仑等几大门派的长老聚歼在慕容山庄,而且对方使用的是花瓣,根本没有出剑,真是匪夷所思,恐怕我们庄主也没有这样的武功。”

  “他回来了。”苏樱终于转过头,开口了。

  对,她口中的当然指齐长卿,其实一个月前,当关东快刀门与铁剑门被血洗时,当听说凶手是一名少年剑客而且用桃花瓣杀人时,她就隐隐知道是他回来了。

  五年前,当听到他逃出了劫难,内心无比的欢喜,她去找过他,想带他和慕容观天到忘忧山庄。

  她在一片树林的小茅屋里找到了他们,他面壁而立,衣衫破旧污秽,头发披散,身旁的慕容观天眼神呆滞,自言自语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跟我去吧,我爹爹会保护你们。”她语气中带着喜悦。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墙壁,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与忧伤。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一切都会过去,我们一起走吧。”苏樱继续问道。

  他没有回答,架着慕容观天,倔强与傲然地走向树林深处。

  苏樱绝望了,她知道他不会再见她,他是那样的倔强与骄傲,当他从一名高高在上的少庄主变成一名落魄少年的那一刻起,他就绝不会再见她,他太骄傲,太好自尊,他不愿她见到他的落魄。

  她知道这些,没有继续找他,她想等待他重整旗鼓的那一天。现在,终于等到了。但是齐长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齐长卿了,现在的齐长卿只是个人人闻之色变的杀人魔王。

  她又想起了五年前在慕容山庄的快乐时光,那时的他尽管倔强与骄傲,但在自己面前却是那么腼腆可爱。

  她说自己想要摘下天上的月亮,尽管他没有做到,也不可能做到,但是他宁愿被父亲的责骂,也要带着她爬上慕容山庄的最高处赏月。

  她说她最喜欢小动物,他果真跑到后山给她抓到了一只小狐狸。

  “小姐……”不等小环说完,苏恨天破门而入,脸上神情凝重。

  “樱儿,爹爹这次要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樱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心里有点透气不顺,她知道父亲说的出远门是指什么。

  苏樱正想问,苏恨天又匆匆而入。“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去桥北清秋院找‘知天晓’林密机,他会告诉你一切。”

  5

  三天后,天下沸腾了,整个武林都在传闻忘忧山庄庄主苏恨天被人用剑割断颈部动脉,死在京城郊外,而且还断了一臂。

  据说苏恨天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长恨歌’,此生无憾了。”

  整个武林慌乱了,再也安静不下来,人人自危,说不定那一天那诡异夺命的一剑会刺进自己的咽喉。于是,许多人联合起来,成立武林盟,有的是为同门报仇,有的是出于自卫。

  苏樱也加入了武林盟,她不知道自己是为复仇而憎恨他还是为了父亲的离开而悲痛,此时她的心情很复杂,也很矛盾。

  那一晚,她彻夜无眠,明天就是一切见分晓时。

  忘忧山庄此时比往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尽管此时聚集了许多人,都是武林盟的人。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待,大堂外的杜鹃啼鸣此刻是那么的清脆响亮,但没有人有心情关注。

  苏樱坐在右边的中间位置,她很矛盾,不知道见到他时,手中的剑能否刺得下去,他既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她最憎恨的人。爱与恨此刻在她内心交织着。

  就在所有人焦虑紧张的时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首座的武当三老之一的云中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紧紧按住剑柄,他是武林盟临时选出来的盟主。

  苏樱的眼睛也复杂地望向脚步声来处,他来了。

  齐长卿慢慢地一步一个台阶踏上拜剑堂,他神情闲定,‘寒影’斜挂在他后背,一只手上握着一枝娇艳的桃花。

  他轻描淡写地扫了一下整个拜剑堂,最后他目光落在苏樱身上。

  “你也是来杀我的,是吧?”齐长卿冷冷道。

  苏樱没有回答,避开他的眼睛,她想哭,她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为什么五年的等待最后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结局。

  当齐长卿望着苏樱时,所有人的眼光也转向苏樱身上。

  苏樱回避了他的眼神,低下了头,此时眼里饱含泪花。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他语气十分轻蔑,又将目光转向众人。

  “我们武当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掉我们掌门师兄?”云中子尽管怒气冲冲,口气强硬,但所有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中底气不足。

  “觊觎‘长恨歌’的人都得死。”他斩钉截铁,怒目环视。

  又是“长恨歌”,这是慕容家传说中的剑法,但是谁也没有见到,即使已故庄主慕容沧海也没有完全练成。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的人都开始拔剑了。

  “很好。”他淡淡道。

  “大家一起上,我们人多,就不信他一人一剑能挡下我们共同出剑。”说这话的是漠北血狼顾三彪。

  不过他话没说完,一道淡红色的光影已经急速飞出,直袭其命门。

  这时众人都看清了,他用双指掷出的是一枚花瓣。

  随着顾三彪的一声惨叫,又是几人同时出剑,不过他们还是晚了,又是几枚花瓣掷出,他们出剑的速度还是没有掷出的花瓣快。

  一声声惨叫萦绕着整个拜剑堂,陆陆续续一批人倒了下去,而他手中的桃花也逐渐消失,直至一枝光秃秃的枝桠。

  不过,有一部分人没有出剑,只是静静地观望这一切,他们都是一些武林重要门派中的长老级人物。

  “很好,你们值得我用‘长恨歌’吗?”他缓缓将“寒影”从背后拿下。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就慢慢向前走,向人群中走去,所有人都在退。

  刚才的一切苏樱都看在眼里,她一直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一动不动。

  她发现他真的变了,变得比想象中还要陌生:杀气腾腾的眼神,倔傲诡邪的面色。他入魔了,苏樱在心里这样认定。

  已经没有退路了,再退就是厚厚的墙壁,而他仍在前行,众人感觉一把巨大的擎天大剑向自己劈来。

  终于几把剑同时刺出,如网状般刺来。就在他拔剑的一瞬间,另一把剑却诡秘地刺向苏樱。苏樱万万没有想到,齐长卿会扑向自己,用身体挡下了这一剑。

  苏樱跃过去将他揽进怀里。

  “我没有杀你父亲,我只是要了他一只手臂,你知道剑客没有胜败,只有生死,他是自杀。”

  苏樱默默地在流泪。

  “他走的很安详。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父亲吗?”他已经暗淡的眼神突然放出亮光,“他是毁掉慕容家的仇人,但是我没有杀他,仅仅取下他一只臂膀,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她轻轻问道,这些解释对她已无关重要。

  “因为我怕你伤心,但是毁家之仇又不能不报。”

  ‘因为怕你伤心’,这句话令苏樱内心一下子崩溃了,眼泪不住地往外流。她发现他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个善良的齐长卿,只是仇恨让他一时间失去了理性。

  “请照顾好我大哥。”他的手终于从她的怀中重重垂落。

  6

  几天后,江湖流传这样一个传闻,据说这消息的源头就是江湖知无不晓的林密机。

  苏恨天受慕容沧海临终托付,为了重现绝世剑术“长恨歌”的光彩,帮老朋友重振慕容山庄的威望,他秘密邀请几个江湖好友假扮劫匪,抢夺慕容山庄的“长恨歌”,故意让二公子齐长卿和其大哥逃脱。

  据说这套绝世剑法只有人在极度悲伤绝望的心境下方可练成,也正因为如此才取名“长恨歌”。

  齐长卿正是在这种家园破碎的悲痛绝望心境下才练成的。那一天苏恨天准备向他解释一切,但是他已经被仇恨迷失了心性,急不可耐先出剑了。

  几年后,“长恨歌”再次重现江湖,但是它这次带来的不是杀戮,而是除恶扬善,会使这套剑法的是一名女子,而且身边还跟随着一个疯疯癫癫的男子。

 
作者:       编辑:    孔海燕   初审:    终审: 张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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