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帮你翻个身。”3月17日,记者走进盘峰乡榉溪村曹百花家中,看见她正一手掰着老伴孔令加的肩膀,一手扶住他的腰,一点一点推,再慢慢让他往回倒。见到记者来了,曹百花指着墙上一张老照片不断重复说,看,那个时候,他多英俊。
曹百花今年56岁,在家靠一台小电车帮人加工布料维持生计,丈夫孔令加今年58岁。35年前,经人介绍,清秀温柔的曹百花嫁给了成熟稳重的孔令加。提起这对夫妇,街坊邻居都夸赞他们数十年来相处融洽,家庭和睦。
8年前,一场意外降临到了这对夫妻身上。“那天下午,他上阳台去收早上晒的腊肉,下楼时不慎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医生诊断结果是中枢神经受损,脖子以下全部瘫痪。他病倒了,我们家的天也塌了。”曹百花说。
在医院里,曹百花用本子详细地记录下老伴的各种身体指标和食谱,如每日的血压多少、血糖多少、脉搏多少,每日大小便多少、什么状况,每日早中晚要吃什么、吃多少,每日翻了几次身,每次眼睛动的次数等。看着被病痛折磨的丈夫,曹百花把所有的难过都留在心底,鼓励老伴积极治疗。前前后后两个月的时间,进行了好几次手术,高额的医疗费让家庭经济陷入危机,丈夫的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为了看病,现在家里还欠着十几万元钱。”曹百花说。
孔令加生病后,除了意识清楚、能说话外,全身无法动弹、小便失禁,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曹百花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而是不离不弃,陪伴在丈夫身边。她坚定地劝慰心灰意冷的丈夫:“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撑起这个家”。
整整8年,2900多个日日夜夜,曹百花悉心照顾着老伴。每天早上起床,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力地背起瘫痪的丈夫,端茶送饭、擦洗身体。慢慢地,曹百花与孔令加之间有了一种默契:一个眼神、一声呻吟,曹百花就知道丈夫需要什么、哪里不舒服。每当丈夫心生烦躁默默流泪时,她都细声安慰他好好生活,不要自暴自弃。曹百花说:“我知道他心里苦、难受,作为妻子,我能做的就是让他活得更有尊严,少受些委屈。医生说每过两个小时要为其翻一次身,所以每天晚上我都无法安心睡觉。起初,我在手机上设置了一个闹钟,每隔两个小时响一次。后来慢慢养成习惯后,就不用闹钟了,晚上自己会醒过来了。”
在曹百花的悉心照顾下,孔令加的身体慢慢有了好转,尽管还是无法动弹,但精神却和以前大不一样了。问及这样照顾丈夫是否很辛苦时,曹百花握起丈夫的手,眼眶红了:“当时医生说他最多只能活6年,如今已是第8年了。我还记得他刚生病那会,在病房里,他说让我重新找个人嫁了,不要把时间耽误在他身上。病房里的人听到后都哭了。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能和他一起慢慢变老,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