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大学一毕业,来到了这家事业单位。
她如此姣好,柳眼梅腮,笑朵浅漾,男人们见了她眼睛豁亮。连那个静水流深的领导也时常把目光泊在她脸上一小会儿。领导格外器重她,她业务好,代表单位参加各种比赛屡屡获奖,不久成了单位中层干部的后备人选。凤立鸟群,平凡是同甘,随俗是共苦,超美是孤独,小希的美不知伤了多少女人的眼睛。女人的舌头着火是多么可怕的事,小希上了绯闻榜,绯闻很快传遍了整个片区,“捷报”也飞到领导的年轻夫人梅锦那儿。梅锦飞醋漫天,大闹单位。
小希在这锅粥里不愿做一粒沸腾的米,一气之下,她离了公职。
梅锦和领导离了婚,这婚离得痛快。
小希的妹妹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得花很多钱。小希到了上海,成了一座酒吧的领班,卖歌不卖身。
三年后,那个栀子初开的季节,小希遇见了乔楚,在酒吧里。
乔楚很帅,有才,更要命的是有钱。这样的男人是鸦片,对女人有一种致命地吸引,女人见了他,想象在抽枝,无限的思维情节在他身上铺展。他忧郁、沉静。可是乔楚被小希清雅的气质吸引,疯狂地追着她。那次她过生日,他包了酒吧的全场,一个大蛋糕11层,顶到酒吧天花板,上面插着111张她的演绎照片,还有111朵百合。
那么多的1加叠着,是一生一世吧。她就这样爱了。何况她真的很需要钱。
乔楚带着小希到了泰国,他继续做生意,哪里有钱赚就往哪里扎猛子。他雇了个菲佣,不让她做家务,万般宠着。她裹着貂皮大衣,腕上扣着江诗丹顿表,脸上搽着莱珀妮,出入高级酒店。她在他给予的幸福时光中荼糜。
她把积攒的钱汇给妹妹,妹妹的白血病也渐渐痊愈。
她问他:“你能爱我多久?”
“一辈子!”他答。
“能给我婚姻吗?”
“这结了婚就像买了房子,没结婚就像租房子,反正使用权和租用权都是一辈子,你何必在乎?”他说,“你是我的心房,住期一辈子。”
“如果我病了?或者遭遇不测?或者老了咋办呢?”她追问着。
“不离不弃!如果遭遇不测,我会以命抵命。”乔楚说,“给我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就有婚姻的理由。”
他说得惊天动地。
她听得地动山摇。
两年后,小希产期临盆,子宫大出血,在鬼门关一番大折腾,产下一个儿子,医生说,小希不能再生育。儿子满月,小希拿出了母亲的照片。
“我从懂事开始,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想她了,就拿出母亲的照片反反复复地看,想得好焦心啊。有人说,我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有人说她早去世了,我时常问父亲,父亲总是沉默不语,或许他不忍心碎了我心头那份美好的期盼吧。我不想再让我的孩子拿着照片追问着母亲,何况我也不能做第二次的母亲了……”小希问,“你到底要把一份成熟的责任感留给谁?”
“留给那个叫老婆的女人……”乔楚流下了泪。
一年后儿子断了奶,乔楚带着孩子回国省亲,说是向父母征询他俩的婚事。乔楚的家是当地的名门。
这一走,杳无音信。小希疯狂地打着乔楚的电话,乔楚只回了这一次----
“对不起,我老婆为了我离了一次婚,也是为了我导致她不会生育,可我总得为这个家留个后啊。我爱你,可是给不了你永远的。放生!成全我一家老小无端。”
乔楚这样鸦片味的男人,之前肯定有过数个女人,女人是铺垫,他在一次又一次的铺垫中成熟,然后他把这份熟透的情感留给了老婆。后来,小希才知道乔楚早已婚,他的老婆是梅锦,那个妖姬一样的女人。原来,梅锦为了和领导离婚导演了那出绯闻,于是小希无意中成了主角,顺理成乔楚和梅锦的“花好月圆”。
后来,小希只记得乔楚爱抽烟,他总是抽了一截弃在花盆里,烫得草尖吱吱地响······
吸一半,丢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