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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与我
曹香玲
2019/05/27 来源:磐安新闻网  

  鸟儿或扇着翅膀,露出白色的翅尾,像一把春风的剪刀,将天空梳理出道路;鸟儿或停在跑道上,低头从容举步。我像刹车般地停下奔跑,怕惊扰了它,不敢靠近它。有些事物适合静静地远望。

  鸟儿成了我的风景。鸟儿信步走着,张望着,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因素,又飞来了几只,一群鸟,俨然像一帮小矮人走着红地毯,此时鸟鸣声丰富了起来,浩大了起来。阳光爬上了屋顶,移到鸟儿与我的身上。我有一丝暖意,并张开双臂,无声地做着飞翔状,“卟噜噜”有三五只、六七只、十来只鸟儿,呼唤着同伴,飞向空中,树枝成了鸟儿的杠杆,闹腾了一树的春光。

  鸟儿不见了,灰色与黑色的身体融进了绿色里,操场里回归片刻的安静。其实鸟儿说什么,我也听不懂,我与鸟儿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我无法走近鸟儿,就像我无法走近一些人与事。

  我还是往前跑。又有一只鸟,比燕子与麻雀都大一倍许,从前面的树上起飞,像无人机一样,用不紧不慢的速度,稳稳地停靠在大楼的屋檐上。它俯视着低处,我冲它一笑,虽然它不可能看见我的微笑,但并不影响我内心的明亮。早晨多么好,阳光多么好,鸟儿多么好。

  此时空旷的操场,是鸟的乐园,麻雀、燕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操场中间草坪上,自由地觅食着,伸展着,鸣叫着,我是唯一的鼓掌者。

  一根鞋带绊了下我的脚,我才发现鞋带散了,弯下腰,系鞋带,我发现鸟儿比我站得高,望得远;我立起身,发现鸟儿比我会适应,会寻觅。

  记得一天晨跑时,突然,一滴清凉的东西落于我的手臂,是灰白的鸟屎。唉,好倒霉。小时候,听说过遇此类情况,要吃“百家米”,即挨家挨户向邻居讨要点米,一起煮成粥,吃了就可以有好运。

  此时我没有看见鸟儿飞过的情景,抬头却发现头顶的电线上是一排黑黝黝的燕子,列成一队,却不做声,赤裸的细爪,像螺丝一样拧在电线上。噢,原来是我没发现电线上的“燕子专用通道”告示?是我误闯了燕子的领地?回家后,我还是吃了一顿“百家米”粥。

  我已不太记得吃“百家米”的说法了,好像是因为燕子吃的是各位农人庄稼地里的害虫,所以借此向各位农人讨要点米。还可能与燕子一点一点啄泥筑窝有关吧,所以也要一户一户上门讨米,这也体现了农人对燕子的喜爱,对农活的喜爱。

  耳边传来朗读声,是我听不懂的英语。两位年少的脸庞出现在二楼的晨光里。他们看见我,就像看见操场里的草坪一样,没什么两样,他们的心思在词句里,在书里。我仿佛看到了三十多年前的自己,像为了觅食而早起的鸟儿,我属于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吧。而有的同学却能书里书外、大事小事都有闲暇兼顾;也有的同学能够“人在小教室,心怀大世界”。不知那些同学是否大胆地想过:鸟儿能飞,人也可以飞,不论用什么办法。

  前面有一只鸟儿,在离我不远处低飞,翅膀像机翼,飞得匀速。我也加快了步伐,但不一会儿,鸟儿就独自高飞,在远处消失了。

  我还是我,一个只能走或跑的人。人生如跑道,有时弯来,有时直。直道时线型目标明确,只需用劲地迈开大步;而弯道处,有直线与环线的交错,不小心会模糊了前进的方向。这时需要,集中注意力看下自己有没有跑错了道。

  我知道,能跑就比走快多了。世事里,我听过或见过能飞的人,那是他们借助了一定的工具,一定的平台,如搭热气球,乘飞机,坐人梯。

  有梦想的人容易飞。那些专注的晨读者,那些眺望远方又埋头书海的少年,会比我年轻时跑得快,我相信会有一天,他们也会高飞。

  露珠要从草尖上飞走了,我也要回家了。返回时,我发现溪边的一棵樱桃树,刚被主人罩上一层巨大的白纱网,以防鸟儿来啄食,树下有几位小孩拼命地往上跳,想摘几颗却够不着。这使我想起大哥家门前的那棵樱桃,每年都挂满青果,但等到透红时只剩可怜的几颗,因为鸟儿最喜欢吃樱桃。有邻居说:“要罩张网就不会被鸟吃了。”大哥笑着应声,却依旧从不罩网。

编辑:孔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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