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我还没有出生,我是在母亲的歌声中感受到新中国成立的喜悦的,隐隐约约记得,那时我上小学。
我的母亲常在八仙桌旁,一边裁剪衣服一边唱歌。当年没有红歌这样的词,但她唱的每首歌里似乎都有“毛主席”,时至今日,我甚至还能想起那熟悉的旋律,清晰地记起那些不老的歌词——“东方红,太阳升,东方出了一个毛泽东……”“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您的光辉思想永远照我心……”“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我们农奴的心儿照亮,我们迈步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当“哎——巴扎嘿”还没下来时,母亲满怀的喜悦已经感染了整个屋子,我怀疑那简陋的桌椅和还没铺好的楼板也有一样的感受。那时,母亲还年轻,她唱起歌来一首接一首,仿佛没有她不会唱的。
其实,当年家里的生活挺苦。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春风还没有吹来,主要劳力要到小队里挣工分换口粮。父亲10岁就没了娘,用放牛换来的工分熬到高中毕业后当了民办教师,虽说领的是固定工资,但民办教师一个月的工资才十几二十几元,几十里路来回,父亲连坐车都舍不得。母亲是家中唯一的劳力,我和姐姐都小,母亲带着两个孩子,腾不出身来去挣工分换口粮。也许,吃都吃不饱,但我是没有记忆的。
前几年,听母亲说起往事,她总是感叹,说着说着,就落泪。那是因为她苦过,切身体会过苦尽甘来的喜悦。亲人相聚,说起我们姐妹俩,母亲一定会从怀我的那段日子说起,也一定会讲到怀着身孕走路到维新王大坑村(现盘峰乡灵江源村)背树的情景,也一定会讲到下山时脚底一滑,连人带树摔倒在山路上,而恰巧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跌进了浅坑里。母亲总说,是老天保佑,才有了现在的我。
等我渐渐大了些,母亲带着我开始为他人缝制衣服贴补家用,姐姐交给了外婆。冬天,母亲把我放在站桶里,在桶的隔板上放条小凳,暖炉的热气从桶底升上来,通身都是暖的。也许,这是我最早的记忆。7岁以前,母亲一直把我带在身边,细心呵护,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教我识礼懂事。村里的老人们说,我见到他们都会亲热地叫“阿叔、阿婶”或“阿公、阿婆”,嘴甜得很。
一年又一年,时光好像浓缩成了一张纸。15岁那年,我远离家乡到异地求学,同年,父母为姐姐买了居民户口。当时,父亲已从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但工资依然微薄,母亲也开始打工挣钱、攒钱还债的日子。人生中,很多事情我们都领悟得太晚,就像“视野会改变人生的走向”,这是在异地求学时我没能领会,而回过头思考时感悟到的。当年,我从大山里走出去,用村里老人们的话说是“鲤鱼跳龙门”,捧得了金饭碗。
父母的爱护养成了我活泼单纯的性格,父亲又深深地影响了我,我喜欢读书,三年师范,虽谈不上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却培养了我丰富的兴趣。我从一个不会说普通话的人成为学校播音员,从一个从未接触过舞蹈的人成为班级舞蹈骨干,从一个从未上过台的人成为不怯舞台的主角……这不得不感谢我的母亲,是她在艰难的岁月里用歌声激励我,给我积极的力量。
和母亲分开的日子,我在演绎红歌中获得了二次元力量。《歌唱祖国》《十送红军》《四渡赤水》《游击队之歌》《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等一系列经典红歌在不同时期以合唱、舞蹈的形式搬上舞台,每一次合唱都给人以鼓舞和力量。尤其是以《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为音乐背景的舞蹈,每一次手臂的伸展,目光的追随,都是对音乐最好的领悟,它比任何一种语言都催人奋进,比任何一种说教都更打动人心。我毫不怀疑音乐的神奇力量,它会将人引领到精神的高地,带我们走向心灵的美好。
曾有人说过:没有音乐的世界是荒芜的世界,没有音乐的人生是平庸的人生。我的世界因为有了红歌相伴,才变得活泼生动、积极向上;我的人生因为有了红歌相伴,才变得有故事也有滋味。如果生活不是我们活了多长而是记住了多少来说,那些过往岁月无不是因为有了红歌的浸润才留在了记忆深处,历久弥新。
这些年,我从母亲口中听到的红歌渐渐少了,不是她不爱唱歌,而是生活教会了她另一种形式的歌唱。她的周围聚起了一批人,她们活跃在广场上,踩着音乐的节拍热烈舞蹈,她们行走在舞台上,用竹节打拍,宣传垃圾分类的新时尚,她们像年轻人一样,投身到“红马甲”队伍里,尽己所能,让世界更美好。我知道,红歌一直在她们心底歌唱,正如我们高唱《我和我的祖国》一样。
我相信,经典永远不会过时。我也相信,真正的教育是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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